老魁

想些啥,想写啥。

【all深】江城子

前言:第一人称,雷者慎入。


我无数次去想陈深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意义。
我爱他,毫无疑问。可不是单纯的爱,那种爱中总是似有似无地掺杂一些怨怼。怨他是个贪心的贼,连我这样最破烂的心都要席卷而空——在乱世,我卑劣地讨生活,活得像一滩烂泥。陈深的出现不留余地地把我从眼前的安逸中拖出来,迫使我摸爬滚打走上一条新的人生道路并为之付出一生的时间。

陈深长得漂亮,可我也只能看看想想,他浓烈纯粹的美感是我深夜梦境最好的调剂品。我对鸦片没兴趣,但我对陈深有瘾,时常有目眩神迷的幻觉。

陈深随便靠在什么地方,就有呼啦啦的眼光沾过去,包括我,我就像一只饿了三天的土狗,受陈深这根活色生香的大骨头的诱引,我馋啊!


我最常呆的地方就是陈深的背后,透过他的背影窥视来人,以此判断他们的好意或者恶意。经常的,我会对上一双双不怀好意的打量——它们该死的冒犯着陈深西装下包裹住的紧致臀部(虽然那里也是我幻想中的销魂地),而陈深一无所知地任由这些渣滓的眼神调戏了千遍万遍。
在我看来,陈深被毕忠良保护得太好了,就像镶在宝剑上的宝石,污秽的事离他太远以至于他即使知道这些事的存在,也不相信会降临在他身上。


我不能确切定义陈深同毕忠良之间是什么关系。
在整个中国被笼罩在绝望中时,毕忠良身上或多或少沾染了上位者的疯狂,身边没人可信,也不去信任——除了陈深。我记得陈深说过,他们是异父异母的兄弟。
我曾被二人的兄弟情谊感动,但只持续了几个小时,便在毕忠良拿枪指着陈深脑袋的惨剧画面中消耗殆尽。

随后陈深依然对毕忠良表现出来的无限亲昵让我不满,我开始诅咒毕忠良,希望天上突然投下一枚炸弹炸死他。可我不能否认,他俩在一起的画面又让我觉得很温暖:我能看到陈深称得上“赏心悦目”的依桌姿态,毕忠良吞吐一两口花雕酒,漫不经心地听陈深发牢骚哭穷,我从两人交缠的眼光中,看出毕忠良的包容,还有那像湿潮柴火终于被擦燃的一瞬间的迷醉,转瞬即逝,也可能是我的幻觉。

最后,陈深总能得到他想要的。


我庆幸跟了一个好老板,大方,时不时赏赐的大洋足够我衣食不愁。我也懊恼,陈深的不靠谱让我也跟着把脑袋勒在裤袋上过日子,直到哪天他终于惹怒了毕忠良被毙了为止。


陈深打死了毕忠良逃走了。
这是我没想到的结局,英雄难过美人关,最后竟然是毕忠良死在陈深手里。而我,这个局外的炮灰意料之中地被丢下了。
再次见到陈深,他穿着笔挺的军服,他还是陈深,却又不像陈深了。陈深负手背对我,凛然的眼神看着窗外,嘴里不停说着什么苏维埃。而我移不开眼地盯着他军服后面微微突起的肩胛骨,魂都快飞了。
陈深想劝服我。可他不知道,其实什么都不用说,我这条土狗就会跟在他屁股后头不离不弃。



穷,没粮,没枪,没炮。
后来,美国人来了,我才知道陈深会洋文,于是我陪伴着陈深一天到晚干起拉物资的工作。狗日的洋人做什么都喜欢先整两口,他妈的比烧刀子还猛的酒。
整个酒桌心照不宣地灌陈深,我一个小跟班犯难,提醒陈深注意似乎成了一件心理阴暗的小心思,都是国际友人,可真说不出口。
我看着陈深面满桃花,心跳鼓噪,暗骂起美国佬,早几年你们能跟陈深喝上酒?也不瞧瞧咱身后是什么人儿!
回到军营,又有人酸声酸气一句,能者多劳。
去你妈的能者多劳!
我心生一丝悔意,陈深会被这帮孙子耗死。像我,我能在这儿混得如鱼得水,因为我坏,大家都坏,我们烂到一起去了;陈深学不来坏招儿,哪怕是在72号那些年他极力伪装,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就是个虚有其表的坏人。
后知后觉的,我才意识到死去的毕忠良对陈深意味着什么,他保护了陈深的天真,虽然是一厢情愿。



陈深被流弹击中。
我痛恨自己,我应该站在陈深的站立点,我应该扑上去把炮弹挡在自己怀里。
陈深在流血,我在发抖。
他还年轻,他依然美貌,可他却死在我的怀里。
——荒诞的谢幕。



我也决定去死,本来我可以赖活,以前和狗抢过吃的就为了活下去,可是没有陈深,这次真的不行。
死吧,我期待炸弹在我身上也炸开花。但老天抠门,连枚炮弹都不舍得落在我这个可怜的炮灰身上。



到现在我还活着,一个老光棍,我告诉邻居:我的妻子叫陈深,是个美人,会理发,死在战场。
对了,我叫扁头,扁担的扁,大头的头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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